不过这些到底都不是重点。
重点还是在于如何给冯婉治疗——她身上的这个症候,不是病、不是毒,那肯定就是某种特殊的手法了。
他虽然小时候也算是在寺庙中生活了几年,但是主要却并不是诵经念佛,而是跟着师叔师兄们游历江湖。
这些师叔中,便有一位也是俗家弟子——当时他年纪太小,还没有什么多强的洞察力,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这位俗家弟子身份的师叔显然身份也并不简单。
别的不说,便就说他那身奇怪的纹身,还有有些奇怪的俗家打扮,就很是让人在意了。
更加不要说,他还懂得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
现在想来,他多半是有些异域血统在身上,故此也就会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项锐自幼就生的好看,不说人见人爱,那也绝对是十个人有九个人都爱。
那位老方丈就不必说了,都亲自收了他为弟子,还破例让他不出家就可以,这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不说项锐这种小孩子,便就是有些七八十的老和尚想要得到老方丈的指点,都还得排号,大多都还求而不得,只能从外围侍奉开始做起,但是项锐直接就登堂入室了。
这些就不说了,偏偏就算如此了,还是没有人看这位小师叔不顺眼,反倒是都很照顾他——身份的尊贵固然是一方面,漂亮的小娃娃又有谁不喜欢呢。
所有人中就数这位师叔同项锐最为投缘——他本就喜欢漂亮的东西,不管是好看的衣裳还是华丽的首饰,好吃的饭菜还是好喝的美酒,甚至是漂亮的美人……他都喜欢。
加上他也是背景很牛的俗家弟子,跟项锐的身份相当,所以最后就主要是他来照顾项锐了。
说是照顾,不过就是带着项锐一起玩儿。但是也拜他所赐,项锐好歹没有真的变成和尚——对美好事物的欣赏能力并没有失去,反倒还得到了许多。
除了对这位师叔的某些方面的审美实在不敢恭维,随着年龄渐长也有点儿消受不了师叔的过分热情之外,没有什么不好的。
后来离开寺院回到家中,渐渐地就跟这位师叔也断了联系。
但是冯婉现在这种情况,他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能够联系了,便就只有硬着头皮再使用了之前联络师叔的法子。
没想到的是,居然还真的有用。
没多久他就收到了师叔的回信,如果快的话,这一两天就能赶回京城来。
至于怎么入宫,那当然不会是能够难倒师叔的事儿。
他这么一说,冯婉倒还真是上了点儿心——既然是这种世外高人一挂的,那说不定还真的有办法呢。
姑且就先这么着吧。
能不能治好都没有什么关系,好歹也算是多了一分希望。
不过比起这个,冯婉其实更加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儿。
她侧耳听了听,果然这宫殿之中除了她和项锐之外,再没有什么其他的动静,而且方才项锐说了那么半天的“故事”也没有什么人来,想必就是真的非常安全了。
不愧是顶着个“神医”的名头,项锐这一招可真是用的太妙了——连宣袚那样的人都不敢忤逆“神医”的吩咐,毕竟,在治病这件事儿上,神医的话可比圣旨还管事儿呢。
何况,就算没有人在内室服侍,但是这里头一旦有什么大的动静,他还是会知道的。
外头大门口的侍卫们可都围了好几圈儿,可是生怕她跟着这位神医跑了呢。
不管病能不能治好,现在至少可以安心说点儿悄悄话。
既然项锐已经把他的故事都讲完了,现在就要轮到冯婉了。
她看了看项锐,见他似乎还沉浸在思考要如何给她治好的事儿上无法自拔,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直接问道:“项兄,我这身体毛病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倒是项兄你,可还记得此番入宫,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么?”
?
[v]
原本项锐的确是正沉浸在思考如何把冯婉身体早点儿治好的事儿上无法自拔的。
听得冯婉问出这么一句话来,项锐倒是猛然反应了过来,可不是么,差点儿把大事儿给忘了。
虽然说,对他来说,冯婉的安危才是大事儿,但是那一件大事儿,却不是他一个人的大事儿。
这是整个项家军,或者说是整个大源朝的大事儿。
没想到一时情急居然忘记了这个茬儿了,他忽然之间就有些惭愧,好在冯婉也并没有什么责备他的意思。
他跟冯婉从未如此相处过,有点儿像是之前听戏文里说的那种心心相印的感觉——虽然时间并不长,但是却像是已经相伴一生。
而且不管说什么都不会觉得尴尬,也不会觉得难堪——他甚至十分郑重地跟冯婉道了谢,然后才带着歉意道:“原本是想着直接去解决了那老东西,但是一见到你如此,我就慌了……”
冯婉笑道:“也亏得你没有去。”
她一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