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不知进退之人,怎么就这么惹了翁主——是的,就是惹到了陈嫣,陶少儿敢肯定这一点!
陈嫣说宋科长此时过来不妥当,是失礼…这确实说得出道理。一般来说, 一个人经历舟车劳顿之后肯定会非常疲劳,什么都不想干。大家都能体谅这种心情,所以正常的朋友不会在好友搬家当天去贺乔迁之喜, 而是会在之后找一个合适的时间。
当然, 这个时间拖的太久了, 也是一样的失礼,得不早不晚才算最好。
不过说到底这也算是一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真的是好朋友,搬家当天过来恭贺又何妨?若是因为自身一些不可避免的因素最后没有来祝贺又如何?因为关系已经亲密到那个程度了,这种小事也不可能影响到情谊。
陈嫣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在挑宋科长的刺!
而在陶少儿看来,陈嫣并不是没有理由消遣人的人。现如今这样针对宋科长,必定是宋科长先前做了什么。
事实上,宋科长也确实做了陈嫣不喜欢的事情。陈嫣现在已经知道了,蓬莱岛这边心里头有小九九的,宋科长算是重要人物了。
“宋科长稍待,翁主正在更衣、换妆。”陶少儿始终保持一个神色,既不显得慢待,又有一种公事公办的意味。而说到这里,她又道:“要奴婢来说,宋科长此行来的太失礼了…船这才靠港,翁主有许多事要料理,这时来拜访,确实显出了宋科长的殷勤,但在翁主那里,实际上却是不懂事的。”
听陶少儿如此说,宋科长原本堆在脸上的笑意一下消失不见了。勉强扯起笑容,宋科长小声问道:“这…陶姑娘,这是翁主说的,还是…”
宋科长真没想到,自己才过来就吃了排头!按照道理来说,陈嫣刚刚来蓬莱岛这边,不是应该先以稳为主,安抚住他们这些人吗…这到底只是就事论事,还是所有事情都知道了,在敲打他?
一时之间想了很多,整个人心慌意乱了起来。
陶少儿矜持一笑:“翁主要忙的事情如此多,也不能说这样的话…只是咱们这些人靠察言观色活着。翁主想到说到的事情要注意,想到了,还没说或者不好说的事情,也该要注意才是。如此,才能长长久久地办事,您说是不是如此?”
似乎是意有所指…总之,陶少儿是不会承认陈嫣自己亲口说过宋科长失礼的。因为这就等于两边没有缓冲了,真这么干,显得陈嫣这个做老板的不尊重,太专断,也会让事情没了转圜的余地。
陶少儿不知道陈嫣到底想要怎么做,在最后知道全部情况之前,她决定还是先留有余地再说。
宋科长这时能说什么呢,只能陪笑说是了。
“宋科长便在此处舱房内稍后罢,翁主稍过些时候,腾出空来就见您了。”陶少儿说完这个就要走。
宋科长却是留住了陶少儿:“陶姑娘且慢…在下只在多年前远远见过翁主,实在不熟悉翁主的规矩。若是有不好的地方,想请陶姑娘能帮着解释一两句。只要翁主提出来,在下一定会改。”
说话间,还从袖中拿出了两根金条,这是要收买陶少儿了。
陶少儿却没有收这份礼物的意思,只是道:“宋科长说的意思奴婢都知道了…您也放心,翁主向来都不是吹毛求疵之人。若是您真有难处,决计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就如何如何。”
这话表面上是在宽慰宋科长,其实其中意味轻飘飘的,听来简直句句都是敲打。这还没怎么样呢,就考虑到时候要如何惩处了?
宋科长的额头都冒出汗了,最后只能看着陶少儿离开。
宋科长年纪大约在四十岁上下,这个年纪在此时不能算年轻,但年老也不至于。毕竟来蓬莱岛这种地方工作,也不敢派遣年纪太大的人,一色的都是青壮年!图的就是抵抗力强,水土不服一般折腾不死他们这些人。
然而,就是这个正当壮年的年纪,在整个集团中却算是年纪大的了。没办法,以陈嫣为首的创始人团队就年轻的可怕!这就导致了‘年轻文化’是刻在集团基因里的!别的地方会被说成是‘乳臭未干’的年轻人,一般不敢用,也不能用,但在陈嫣这里,只要证明了自己,陈嫣就用,并且是大用!
这种模式就是能者上,不能者下…再配合集团已经成熟的培养制度,年轻人往往能够长江后浪推前浪——到了宋科长这个年纪,如果还没有做到一个有前途的位置,估计之后也没什么出头的机会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集团内部的人才评定中,他就从没放在重要的位置…真要论现在的职位,他在集团内部也算中层了,不至于如此。但考虑到他的潜力已经被挖掘完全,人才评定那边也要考虑到这点,分数必然是不高的。
来到蓬莱岛之后,宋科长一度以为自己被流放了。后来逐渐适应工作,这才意识到,陈嫣非常舍得给这边投资,这是超出理性的…这样看来,这边做事倒也不那么差了,这才渐渐用心起来。
只不过,宋科长也认可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的极限就在这里了。就算他不在蓬莱岛上退休,估计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