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士麒从衣服里取了些碎银给了掌柜的,对赵婉道,“小公子说笑了,小的一个大男人哪用得上胭脂?还是留给小公子合适。”
赵婉还想说话,却见琼如走来,只得作罢。
几人一路逛下去,路过彩雀楼时,却听见里面钟鼓宣天,煞是热闹。
“今日彩雀楼有什么大事么?”琼如问左右侍卫。
“秉公子,这几日南诏国使臣来访,还带来了南诏的舞姬,此刻正在彩雀楼与外教坊的舞姬斗舞。”画竹道,“公子,老爷让小的备了衣服,只是老爷说,您不可跳飞天舞。”说着,从包裹里拿出了胡女舞衣。
琼如看着那舞衣,心中不觉一暖。知她爱胡旋舞,他不但没有阻止,反而还十分支持……他多少还是懂她的。
“我们去瞧瞧,今日我只观舞,不斗舞。”她道。
赵婉已迫不及待拉着琼如的手上了彩雀楼。
彩雀楼里人满为患,皇帝一早便命人给他们留了上佳的观舞位置,此刻正是南诏舞姬的独舞“孔雀舞”。那女子上身绿色紧身短衫,下着墨绿色长裙,裙摆上间隔绣着红色火焰,长裙打开,如同开屏的孔雀,时而轻啄花冠,时而展屏旋转,真真美不胜收。琼如看得忍不住鼓掌,赵婉却有些跃跃欲试,对琼如道,“母后,儿臣想与南诏的舞者比试一番。”
爱舞之人看见好的对手定忍不住想切磋切磋,琼如笑着点了点头,只对她道,“记得纱巾覆面。”
赵婉点头应是,下去准备了。
不多时,便见赵婉内着浅紫色齐胸襦裙,外着绯色带牡丹图案半臂,肩上浅紫色纱质披帛飘逸出尘。赵婉表演的是踏鼓,传统的中原舞蹈,加上了她的一些巧思,将击鼓和踏鼓一齐用上了。只见她披帛击鼓足踏鼓,一个人便将所有鼓声都包揽了,配上古琴的韵律,将中原舞蹈多姿的底蕴全展露了出来,一曲鼓舞完毕,响起震天掌声。
琼如坐在楼上雅间里,见到自己的女儿已出落得如此人才,心中难免感到骄傲,只转念一想,要练得这般舞蹈,也不知婉儿花了多少时间和心思,只怕课余之时全用在了舞蹈上。婉儿虽是公主,但到底将来也是要管家的,看来自己还得多抓抓她的课业,免得到了嫁人时还不知柴米油盐。
想不到自己也成了当年母亲的模样……琼如不禁失笑。
“娘娘,公主已舞毕多时,臣去看看。”一旁的莫士麒突然出声。
琼如点头,已有两个侍卫跟着赵婉,她倒是不担心女儿的安危,只是让多一个人看顾着也不是坏事。
不多时,赵婉已换回了男服回到雅间。琼如看时候不早了,便带着众人离开。未想才出了彩雀楼,就有人拦住了他们去路。
“这位姑娘,方才姑娘一舞,在下惊为天人,不知在下可否姑娘芳名?”一名华服男子向赵婉作揖。
琼如将赵婉藏于身后,“这位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小女并非舞者。”琼如道,“士麒,开道。这位公子还请让让。”
武英侯世子看了一眼身前的男子,这男子十分面生,听口音也不是京城人士,怕才入京没多久,不然他不可能不认识。
“夫人有礼,在下于文扬,去年忝颜中了进士,也算是天子门生,在下家在杭州,去岁任扬州县令。”
武英侯世子看着眼前的进士滔滔不绝的介绍自己,再看不远处有人躲在柱子后面不停偷看,仔细一看,那不是柳尚书家的次子吗?正要出声,却有人比他先了一步。
“于公子。”来人正是太子少傅周逸清。
于文扬一看,是同期的榜眼,现已被提拔的少傅,立刻行礼。
“于公子不是已经上任扬州县令?怎的还在此处?”周逸清问道。
“去岁皇上经过扬州调了扬州税赋查验,这几日皇上命在下入京述职。”于文洋回。
周逸清点头,“这二位是京中贵人,向来不喜人打扰,本官要送他们回府,还请于公子见谅。”
于文洋又行礼,恭送他们离去。
周逸清向琼如行了礼,请琼如上自己的马车,“马车简陋还请夫人见谅。”
琼如向他点了点头道,“少傅不必多礼,便送我们到承天门前吧。”
“是。”周逸清将手伸出,待琼如扶着自己的手上去。琼如想了想,还是扶着他的手上去了,他的手臂放得很稳,他整个人都看着很稳,只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赵婉和两名侍女扶了一把也上了车,待几人都坐稳了,他才与莫士麒打了招呼,与莫士麒同坐在马车前驾着马车缓缓前行。其余众人都跟在车后。
到了承天门前,莫士麒对琼如行礼道,“娘娘,刚才那位于县令似乎与柳尚书的二公子一同去的彩雀楼。”
琼如眸光微闪,并未说什么,只是对他道,“时辰不早了,你去东宫复命吧。”又对周逸清点了点头,才在众人作揖下带着赵婉入了宫门上了凤辇。
莫士麒收回自己送别的目光,却见周逸清依然痴痴的看着那道已关闭的宫门。
周逸清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