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叹气,拉了琼如坐在自己腿上,“之前将你禁足是朕不对,明知你伤心的是什么,还逼着你接受那些事,甚至因为你的冷落而伤害你,朕不是个好丈夫,琼儿,就这一次,原谅朕好吗?”
“妾没有责怪您。”她道,“妾是您的皇后,首要的事便是管理后宫,让您在前朝无后顾之忧,妾不该因为你心悦柳昭仪就心生不满,至于夫妻之言,妾作为皇后,更不该计较的。”
作为皇后……“你不仅仅是皇后,也是朕的妻子,琼儿,朕不知朕和柳夕月的那句夫妻之言会伤你这么深,是朕的错,朕只有你一个妻子,要怎样才能让你忘了那句戏言?”对于这个问题他真的又后悔又无力。
“陛下现在说是戏言,当时您对柳昭仪说出这句话时,可觉得是戏言?”她问道。
他沉默,当时是不是戏言?当时……
她没有要求他回答,只继续道,“您喜欢柳昭仪,想和她生生世世是人之常情,当时是妾想要的太多,伤心和难过也是妾该受的。爱情没有人能控制,妾作为皇后,没有资格要求您,躲避侍寝更是不该,受罚才是对的,若是到现在妾还要生气,妾也没有资格做您的皇后。”
她只说要做他的皇后,没说要做他的妻子。
“你可是朕的妻子?”他问。
妻子?他明媒正娶的只有她,可是他心中认定的妻子不是她,而她,她也不想做他的妻子。
她的犹豫让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可愿意做朕的妻子?”他的脸色有些白,手心忍不住捏着汗。
她挣脱了他,低垂着头跪到了地上。
她不愿意回答。
她的动作已经让他看到了答案,可是他不死心,“朕要你回话。”
“妾,不愿。”她闭眼,等着他的怒火。
她不愿……她怎么可以不愿?
这就是为什么她突然冷落自己,这就是为什么她不停把自己推给别人,这就是为什么她竟然让别的女人穿得像她一样来赴他们的约……
他突然想到一个更可怕的问题。
他看着她伏身跪在自己身前,她是顺从的,可是,她也坚定无比。
他害怕了,他不敢问,他怕她的答案会让自己心碎。
他拉起她,与她一起坐在桌旁,“如果,朕求你做朕的妻子,你可愿意?”
他眼中的乞求让她有些不忍,可是,她不愿,也不能回到过去心碎神伤的日子,“陛下,妾不敢欺骗您,但正如您爱上柳昭仪您控制不了,妾也控制不了,妾是否愿意做您的妻子,妾也控制不了。”
他脸色更白,看着她的眼,她冷静得甚至不在意自己的乞求,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会心碎。
“你可还爱朕?”他终究问了,他忍不住。
她看着他眼中的痛,再度跪下了身。
他难以置信的起身,胸口一阵撕裂般疼痛。
不可能!她那么爱他……
“为什么?”
她不敢回答,有哪个帝王真能容忍自己的女人不爱自己?即使他不爱她……
他跪到了她身前抱住她,“不可能的,你怎么会不爱朕?你是朕的琼儿,琼儿做什么都把朕放在心上的。”
她没有回抱他。
“为什么?”他再度问。
“陛下,十二岁时,琼如在御花园的池边看见您伤心,想上前安慰,又怕这个时候出现只会让您尴尬,便一直默默守在假山后。直到听到有笑闹声,看着您寻找躲藏的地方,妾没有多想便拉了您到假山后。您没有讳言是在为先皇后担心,当我说愿为先帝先皇后食素时,您脸上温柔感激的笑容,让我觉得天空霎时间亮了起来,当时妾想,即使要妾一生都食素,妾也是愿意的。”琼如在他耳边像在娓娓道来,
“十五岁时,妾出嫁,新婚之夜您不停的安慰我,您说您等了许久,终于如愿以偿,妾也等了许久,妾也以为如愿以偿。陛下,妾对您的情意非一朝一夕,可是在开始的时候,妾能清楚的感到看到您时的心慌意乱,时时刻刻想要看到您,想知道您做了什么,可有开心伤心。妾生活了这二十八年,只对您有这种心动的感觉。妾以为您对妾也是同样的感觉,可是您不是,让您朝思暮想,让您心动的是别人。”
他想说话,却被她阻止了,“当妾知道您爱的不是妾,妾心中为自己难过,也为您难过,陛下贵为天子,却一直没有找到让您心动的人,当您发现原来还有一种感情可以让您欲生欲死,必定也是震撼的。妾知道这种感觉有多难得,妾不想成为您得到幸福的阻碍,可是妾对您的感情,妾不知该放在何处。
好在您做出了您的选择,当您带着柳昭仪离宫时,妾难过的不是您带了别人去江南,而是妾曾以为,即使没有爱情,您对妾的信任也可以陪我们走完今后的岁月。可是妾高估了您对我的信任,也高估了自己的忍受力,妾嫁给您十三年,第一次明白,过往的恩爱在心动面前是多么渺小。妾不知道将来还会发生什么,不知道这十三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