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进屋时,乌木手杖远远掷了过来,嘭一声落在他脚边。
&esp;&esp;孟鹤鸣笑笑,弯腰捡起:“爸,手劲还差了点。”
&esp;&esp;“你打的?”孟泽平肃着脸问。
&esp;&esp;他将手杖倚墙放好,温声:“心里这不是已经有答案吗?”
&esp;&esp;“为了什么?”
&esp;&esp;“兄长教育弟弟。”
&esp;&esp;孟泽平无声扯了扯嘴角:“小时候以为兄弟三个你最温顺,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esp;&esp;“可是您说过,温顺最无用。”孟鹤鸣在对面坐下,双腿交叠,“今天怎么想到见我了?总不是兴师问罪这么简单?”
&esp;&esp;三个儿子里最温顺,最会伪装的就是眼前这个。
&esp;&esp;当然,也最像他。
&esp;&esp;孟泽平一样是争权夺利上的位,到这个时候不得不承认,孟家只有在孟鹤鸣手里才会打理得最好。
&esp;&esp;只是情感上,他更偏向于另外两个儿子。
&esp;&esp;一个因为是长子,期待最重;另一个则是不在身边长大,稍有愧疚。
&esp;&esp;人年老后最大的缺点,就是会变心软。
&esp;&esp;想到自己越来越少的清醒时光,孟泽平仍有一桩不愿意带进坟墓里的未明之事。
&esp;&esp;“你跟我交个底。你大哥的事,真是你做的?”
&esp;&esp;孟鹤鸣靠在椅背上长久未出声。
&esp;&esp;其实已经这么些年了,就算和他有关又能怎么样?
&esp;&esp;许久,他沉声说:“做了一半。”
&esp;&esp;“什么叫一半?”
&esp;&esp;一半就是孟鹤群是自己玩赛车出的车祸,与他无关。但送去抢救之后,他又间接参与了那么点。
&esp;&esp;老头还真是敏锐,抓着他不放:“你和李家那小子合伙干的?”
&esp;&esp;孟鹤鸣没承认,也没否认,只笑了笑。
&esp;&esp;“谁会相信您是时常脑袋不清醒的人呢。”
&esp;&esp;长期缺乏日晒而显得苍白的手垂了下去,孟泽平苍鹰般的眼盯了他很久,最终混浊起来。
&esp;&esp;“好小子。”
&esp;&esp;不知是骂他,还是夸。
&esp;&esp;在这之后孟泽平又昏沉了几日。
&esp;&esp;有一堆事等着孟鹤鸣回国处理,他没时间在这父慈子孝,于是通知助理打点行程。
&esp;&esp;临行前一天,一直在疗养院养伤的弟弟找上门。
&esp;&esp;面上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肋骨的尚早。
&esp;&esp;他推着轮椅进来,满脸愤懑:“你要回国了?”
&esp;&esp;“不然?”孟鹤鸣云淡风轻地说,“陪你在这养伤?我看起来很闲吗?”
&esp;&esp;“我也可以回去养。”路周道。
&esp;&esp;孟鹤鸣觑他一眼:“不是你可不可以,而是我允不允许。”
&esp;&esp;青年愣了一瞬,自由国度陌生的气息奔涌而来。他第一次真正认识到自己的天真之处。
&esp;&esp;他的挑衅和反抗,都建立在孟鹤鸣愿意跟他玩的前提下。而一旦他宣布游戏结束,这一切都消失了。
&esp;&esp;他哥可以轻而易举把他困在异国他乡,连斗都不需要斗,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地解决掉这个麻烦。
&esp;&esp;在孟鹤鸣眼里,他只是尘埃,微不足道。
&esp;&esp;青年强撑着说:“你怎么和妈解释?”
&esp;&esp;轻蔑的一瞥,像在看一件毫无价值的垃圾:“你想跟老头培养感情,她难道会不乐意?”
&esp;&esp;短暂的沉默后,路周爆发:“你没有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esp;&esp;男人怜爱地看着幼弟:“那你也应该知道,这是我对你最轻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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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在得知孟鹤鸣确切回国日期的前一天,央仪就回榕城了。他在美国好像很忙,忙得连电话的时间都没。
&esp;&esp;央仪还是通过徐叔才知道具体行程的。
&esp;&esp;她跟徐叔说,别告诉孟鹤鸣我问过,要有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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