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几次,何丽诗都在半夜喊心脏疼痛,陆青葙只得叫救护车把妈妈送去医院抢救。到了后半期,心脏衰竭,肺部也在衰竭的缘故,何丽诗只能住在医院,上呼吸机,那段时间,陆青葙学校、医院两头跑。
……
这些事,想必靳黎也一定听温姨说了。陆青葙鼓起勇气,抬眼与之对视。
那双乌黑如檀的眼睛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黯然,陆青葙不忍多看,只好拧了瓶子,仰头喝水。
靳黎直直看着她,脸上情绪不明地说:“收拾几件衣服,跟我走吧”
“?”陆青葙愣了一下。
“周末住我儿,不然我们见个面都折腾,工作日你再过来也行。”他明明声音和缓,像是在打个商量,但又让人无端觉得,她不能拒绝。
陆青葙还是能明显感觉到,靳黎认为她住在这里是在受委屈。
她笑了笑:“好啊,你等我一会儿。”
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放在一个纸袋里,把护肤品也装了进去,对他说:“好了。”
靳黎接过她的纸袋,走在前面,陆青葙望向他,简单的黑色t恤,背影一如既往地挺拔,只是这一次,人看上去仿佛深沉了许多。
他们坐地铁回到旺角,在一家餐厅吃晚饭,打算再买一些东西拎回永泰大厦。
一路上,他们没有再聊过去的事,尽量聊一些无关的话题。
靳黎说:“那几个仆街约着明天要聚一聚,你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反正你认识的仆街我都认识。”
他笑:“你跟你们学校的女生联系的多吗?”
陆青葙摇摇头:“很少联系,有几个同学也在港大,碰到会聊两句,后来我去美国后,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联系较少。”
靳黎又问:“那个塑料姐妹呢?”
“徐思雯吗?”提起她,陆青葙的话好像格外多一些,“上次我俩在一起后,她还问我是不是真的,说她高中嗑的cp,现在还有包售后服务,还问你……”
陆青葙停下来,纠结这话要不要说出口。
他犹疑地看过来:“问我什么?”
“问你长残了吗?”
靳黎不屑地哼声:“叫她明天过来,当面瞧瞧你男朋友长残了没。”
陆青葙忍着笑说:“可惜她回家过暑假了。”
他们进了街边的便利店,买了些饮料、面包、零食。靳黎一手拎着她的纸袋子,一手提着那些东西走出店,陆青葙紧随他的步伐。
街灯依旧明亮,橘黄色的灯光落在英俊帅气的男生身上,让他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晕。陆青葙不禁想起从前许多个晚上,她在冰室打工,他送她去地铁口,或者他们上补习班,他送她回家……
有几次她也曾幻想过,如果有朝一日他们是恋爱的关系,手牵着手走在夜晚繁华璀璨的熟悉街道上,届时,会有行人匆匆地经过他们,过马路时在红绿灯的叮叮声中,他可能会牵着她让她走快点儿……那种感觉,应该挺好的吧。
此刻她看了看这个男生,他的两只手都没有空,只得打消这一念头,靠近他,忽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电感应,高大的男生突然停下来,把手里那袋吃食挪到了另一只手,空出来的手牵过她,目光看向前方说:“走吧。”
“嗯。”陆青葙弯出笑容,跟上他的脚步。
三年过去,大平层的家具摆设依旧没有改变,大大的落地窗外,维港两岸华丽的夜景也一如从前,荡漾的水面折射出各种颜色的灯光。
陆青葙在站在窗边看了看,想着三年前,他们在这儿看烟花,然后她在烟花声里哭泣。
往事历历在目,只是心情已经截然不同。
靳黎走过来说:“风景没变,人也没变。”
陆青葙愣了一下。
“等下你睡我的房间?”他见她有点儿呆,笑着伸手薅了一下她的头发,“我睡客房。”
“我要睡客房。”陆青葙说道,“你不许跟我抢。”
他嘁了一声:“谁跟你抢这个。”
客房也很宽敞,还有一个大飘窗,窗外也是漂亮迷人的维港夜色。
“这屋几年没人住过,床上用品都收起来了,就在壁橱里。”靳黎打开壁橱门,看了看,“我先帮你把东西拿下来。”
“拿下来反而不好铺,我够得着。”陆青葙道,“等下自己铺就行,很容易的。”
“嗯,不过这房间没有卫生间,要去公用卫生间洗漱,”他叹了口气,“真不想睡我那屋?”
陆青葙道:“不用,这个房间挺好的。”
靳黎没有勉强:“那你先忙,我也得去铺床,早点儿洗洗睡。”
陆青葙乖乖把床铺好,然后再洗漱、护肤。
虽然跟他已经很熟悉很熟悉,却也是第一次共住一个屋檐下,感觉有些新鲜。
后来她穿着浅色的棉布无袖睡裙,袖口处是褶皱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