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她会继续向前,而他留在这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分开。
这么恶劣。
第二天姜宁没能蹭上燕一谢的车。
郑若楠情绪终于恢复了许多, 不仅一大清早起来给姜宁姜帆姐弟俩做了早餐,还因为公司没什么事,打算亲自送姐弟俩上学。
早饭吃到一半郑若楠才说起这事, 问姜宁和姜帆上学路上想不想绕到市中心去转转,买些需要的新文具什么的。姜帆一喜,姜宁则吓了一跳,生怕两辆车子撞上, 嘴里的鸡蛋豆浆还没咽下去, 就赶紧在桌子底下给燕一谢发短信。
“今天我妈送我去学校, 你和管家叔叔说一下别来了, 赶紧躲开, 学校见!”
收到姜宁这条短信的时候,一辆黑色车子早就已经停在了胡同外的街道不远处。
天气又变冷了一点, 少年穿黑色夹克和长裤, 还揣了一个空的玻璃瓶, 黑发白肤,显得身姿修长清爽, 他从裤兜里摸出震动了一下的手机,看了一眼,对管家说:“走吧。”
管家问:“不等姜同学了吗?”
燕一谢朝胡同那边看了眼, 说:“直接去学校。”
管家一下子感觉车内的气压都低了下来,少爷虽然脸上一贯没什么表情,但是明显能感觉到他变得闷闷不乐起来。
他不高兴的时候就阖上漆黑眼睫,一言不发开始闭目养神。
车子开了一路, 快到学校,燕一谢还是一声没吭。
管家习惯了有姜宁在的时候的叽叽喳喳,此时简直有点憋得慌, 忍不住问:“少爷,怎么了?”
燕一谢:“什么怎么了?”
管家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姜同学是不是有什么事不能来?”
少年沉默了下,过了会儿,像是忍不住了般,睁开眼,义愤填膺道:“我见不得人吗?”
管家:?
“她让我赶紧躲开,不要被她母亲看见!”
终于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管家差点笑出声来。
燕一谢从后视镜中瞪了他一眼。
老管家这才赶紧敛住笑意。他以前还真不知道少爷会为这种小事斤斤计较,还会对他控诉。
管家以前从没在燕一谢面前扮演过开解的角色,此时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他对燕一谢笑着道:“您又不喜欢和别人接触,就算见到姜宁的母亲,少爷您要说些什么?”
少年抿住唇,不说话了。
郑若楠趁着有时间,开车载着姜宁和姜帆去市中心兜了一圈风,买了一些文具,再分别把姐弟俩送到学校。
果然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郑若楠终于逐渐走了出来,对姜宁和姜帆在车上打闹的一些玩笑,也能有所反应了。
姜宁看在眼里,只觉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她还想劝郑若楠要不然尝试着去相相亲,或者让那些阿姨朋友们给她介绍一个新的叔叔。
有了新的关系说不定能更快地走出来,而且郑若楠觉得对自己和姜帆倾诉不妥的话,还可以拥有新的倾诉出口。
但是又想着这才离婚一个月,不着急劝,先让郑若楠享受一段时间的单身生活。总之郑若楠做什么决定,姜宁都会支持她。
来到学校,姜宁把书包塞进桌子里,开始直勾勾地盯着燕一谢看。
盯到燕一谢皱起眉,主动开口:“……早,上好。”
以前少年都没对谁说过这话,这话像是烫嘴一样,他说完就立刻闭上了嘴巴。
姜宁瞬间眉飞色舞:“早早早!”
她飞快地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绿色的正方形的纸,用半分钟手指灵活地折出了一个千纸鹤,放在燕一谢的桌上:“给,昨天说好的。”
“丑死了。”这么嫌弃地说着,少年却用两根手指头夹起了绿色的千纸鹤,放进了带来的玻璃瓶里,不着痕迹地注视半晌,然后将玻璃瓶藏了起来。
“明天记得也要早上好,我给你折个大的。”
少年冷冷道:“谁稀罕你折得歪七八扭的千纸鹤。”
姜宁一边将书本摊开,一边看着燕一谢,忽然伸手摸了一下他额前的漆黑短发:“燕一谢,你是不是该剪头发了?”
她的指尖没分寸地触碰到了燕一谢的额头,像是被小猫的爪子轻轻挠了挠一样,少年登时脸色涨红,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扔开:“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姜宁有点莫名其妙地看了燕一谢一眼:“之前又不是没摸过,你发烧那次,我摸了你好半天,你怎么忽然开始这么讲究贞操起来了?”
燕一谢:“……”
姜宁又补充一句:“而且我是下意识行为,不是故意要摸到你额头的,你非要我摸,我可能还不想摸。”
燕一谢:“……”
不知道为什么性情古怪的少爷又开始生闷气了。
姜宁:……
所以她到底是该摸还是不该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