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意外走丢,他还在网上购买了亲子牵引绳,一个套在自己手腕上,另一个套在小桑葚手腕上,他走,小桑葚也跟着走;只要小桑葚离开超过牵引绳的距离,谢薄声就能从手腕上的拉扯感有所察觉,进而将她带到自己身边。
小桑葚第一次出门,是在晚上,八点钟。
这个时候的人比较少,尤其是现在,假期期间,很多教授都离开这里,要么去度假,要么去和家人团聚。
她对谢薄声狩猎而离开的这扇大门好奇已久,却又因为猫咪的天性,数次止步不前。
今天也是,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确认外面没有人后,才小步子跟着谢薄声。冬天已经来临,谢薄声买了羽绒服和温暖的羊毛衫、牛仔裤,将小桑葚包裹得严严实实。
从门口到乘坐楼梯到一楼、离开单元门,一切都进行得颇为顺利,没有遇到任何人,更没有狗,只有两只流浪猫,远远地蹲着,喵喵喵喵地叫着。
谢薄声心情不错,抬手和它们打招呼:“晚上好,小猫们。”
“喵喵喵喵——!!!”
谢薄声不懂猫语,他转身,帮小桑葚正了正帽子,遮住她耳朵,又拉上围巾,护住她的脸,以免被风吹伤。
他问:“这些猫在和我们打招呼吗?”
“不是,”小桑葚苦恼地想着词语,“他们,在,说,你——”
谢薄声自然地接过话茬:“像天使?神明?上帝?”
这些都是睡前绘本上的词语。
小桑葚用力摇头。
她还在想那些词语。
努力想了好久,还是放弃:“没有……词语。”
谢薄声颇为意外:“猫对我的评价这么高?”
“是,”小桑葚说,“人类,没有,这样恶毒的词语。”
喵喵喵
猫猫孩子
小桑葚不懂为什么这些猫猫要骂谢薄声。
她并不觉着自己的信徒——谢薄声是个坏蛋啊。
但猫猫是不可以说谎的,在小桑葚告诉他,这些都是不好的东西后,她看到自己的信徒有些不能接受。
于是小桑葚决定努力安慰他。
于是她亲昵地垫起脚,努力地舔了舔谢薄声的脸颊。
“我认为,”小桑葚慢吞吞地说,“你是最好的。”
无论其他猫怎么说,无论其他人怎么评价。
在小桑葚眼中,信徒就是最棒的!
谢薄声微怔。
小桑葚其实已经很少再舔他,他不允许,明令禁止,不许做这种事情。他能接受猫的口水,但又矛盾地不能接受她的口水——被舔过的脸颊还有些湿漉漉、风一吹就凉凉的痕迹,令人意外的是,这次谢薄声却没有立刻伸手擦。他的手抬起,片刻后,只轻轻拍拍小桑葚的肩膀。
“我也是,”谢薄声说,“你是我最好的……”
没有合适的词语。
顿了顿,他说:“你是我的心血。”
小桑葚懵懵懂懂,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跟谢薄声更近了一些。
第一天出门,谢薄声没有带小桑葚去很远的地方,只在小区中转了转。遇到认识的人,谢薄声也会主动和他们打招呼,介绍小桑葚,说是自己妹妹。
小桑葚还有一点害怕,她站在谢薄声旁边,仔细看那人很久,然后说:“哥哥好。”
被她叫的教授一愣。
对方已经快要退休了,头发花白,没想到还能被叫一声哥哥,大笑出声,夸:“都把我叫年轻了。”
谢薄声自然地接:“您精神好,硬朗,自然年轻。”
教授大悦,仔细看小桑葚,和蔼可亲:“你叫什么啊?”
小桑葚说:“花花。”
教授:“……”
嗯。
花花。
“很通俗的名字,”教授勉强看谢薄声,“她父母给取的?”
不等谢薄声解释,小桑葚抢先回答:“谢薄声。”
教授沉吟:“虽然说大俗即雅,但这名字听起来也有些草率。你姓什么?”
这是小猫咪的知识盲区,教授说的词,她都不认得。
小桑葚茫然看谢薄声:“喵?”
教授:“苗?”
“不,”谢薄声说,“她和我一个姓,花花是她小名。”
小桑葚还是不懂什么是姓,她也不懂什么事大俗即雅,什么是草率,只看着谢薄声。
教授露出一副“果然这不是大名”的放松表情。
顿了顿,谢薄声说:“她大名叫谢桑葚。”
教授:“……听起来似乎也有点草率啊。”
谢薄声:“……”
取名的时候,他也没想到如今。
早知还是应该叫谢静嘉。
已经迟了。
现在再教小桑葚其他名字,她多半会混淆。谢薄声只得暗暗叹气,和教授告别,带着今日份表现良